在陕西黄河文化博物馆中,一件黑色瓷瓶正静静吐露着千年前的匠心密码。这件西夏瓷瓶口径5.6cm,足径14.3cm,高34.5cm。独特的剔花牡丹、罕见的黑釉工艺,这件西夏一级文物正打破时间壁垒,向我们讲述着丝绸之路上的美学奇迹与黄河文明的交融史诗。
当指尖划过釉面,千年时光在牡丹纹样间流转。这件黑如点漆的西夏剔花瓷瓶,藏着游牧民族最细腻的艺术心跳,让我们透过黄河博物馆的展柜,重读丝路上的釉色密码。
凝固的草原月光,器骨为山,釉色成夜
不同于中原瓷器的精妙纤巧,西夏陶工在粗粝中独创美学范式。
胎体虽显砂砾之糙,却在模制工艺中通过拍打、修坯形成利落轮廓。尤为惊艳的是釉面处理的智慧——器物口沿刻意削减釉层形成「小唇口」,如同含苞的西夏野蔷薇,既避免烧造时的釉泪瑕疵,又造就光晕渐变的视觉效果。这般实用与审美兼具的创造,正是丝绸之路多元技术碰撞的明证。
这件高仅34.5厘米的黑釉瓷瓶,丰肩曲线似贺兰山起伏的剪影,以浑圆饱满的器型打破游牧民族粗犷的刻板印象。短颈设计暗含实用智慧——既方便马背民族随身携带奶酒,又适应西北风沙环境下密封存储的需求。
考古学家在灵武窑遗址发现的同类瓷片显示,如此精密的中原剔刻技艺与西夏本土的施釉法产生了奇妙反应。瓶身近釉层三分之二处的胎釉临界线,恰似黄河在西北大地上勾勒出的文明分割带,见证着丝绸之路上技术传播与再创造的完整闭环。
暗夜绽放的白牡丹,铁笔生花,牡丹惊春
在幽深如夜的黑釉底色上,剔花正演绎着光影魔术。
西夏瓷器中的剔刻花工艺源于游牧民族在黄河泥土上刻写的艺术。这种技法没有受到其他因素的限制、束缚,所以其剔刻的线条自然流畅,造型质朴逼真、构思严谨、穿插有致。匠人先施透明白釉打底,再罩黑釉晾至半干,用刻刀在固态釉层中雕出立体纹样,露出化妆土,再施透明釉烧成。剔黑花纹与地反差强烈,鲜明亮丽,给人以疏朗之美。这种”剔刻留白”工艺的难度,堪比在墨玉上雕琢月光,稍有不慎便会釉层剥落。
开光装饰:西夏瓷器还有个突出的特征就是开光,也称开窗,这种装饰最早在北宋时期开始使用,多用于白釉瓷枕的黑色彩绘装饰,在器物的显著部位以线条勾勒出圆形、方形等形状的框架,框内绘各种图案,以达到突出主题纹饰的目的。
黑陶纪事,文明断章
在陕西黄河文化博物馆的展柜中,这件文物静述着消失王朝的工艺高度。西夏窑工将游牧民族的皮囊器型与中原制瓷技艺完美嫁接。那些曾被认为「胎粗器拙」的黑釉器物,实则是因地制宜的材料革命——高含铁量的黄河胶泥经强还原焰烧造,反而成就抵御塞北风霜的坚实器皿。(供稿:陕西黄河文化博物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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